
唱道真言(逻辑化精编版)
依明朝大儒湛若水同文改编
第一部分:开篇明义——立言宗旨与核心纲领
第1章 序:炼心为万真总途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降炁垂光,谈经演教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圣制。
世之学道者,多谬于传习,空谈铅汞、妄授工法,以骊珠自许,索财受拜,实乃罪过!修行之要,首在明心——未有不了明心地,而能跳出阴阳五行、与太虚独存者。真仙度人,必教从心地上做工夫:炼方寸如水晶珠、琉璃瓶,自心源悟无穷妙义,念念圆通、心心朗彻,则仙家不传之秘自明;以所悟之理,行性命之功,自能巧生言外、妙合彀中,魔障不干。炼丹本是活泼泼之境,若徒守纸上陈言、强令众人同法,无异于绵丸打弹、胶柱鼓瑟,难成大道。
岁在己酉春三月甲辰之旦,法嗣鹤臞子受炼文昌笔录大法。吾与鹤臞子有宿契,降坛近三载,所传唯有“炼心”二字。千言万语,皆为发明此二字——乃千圣总途、万真要路。大罗天上无数高真,未有舍此而能逍遥真光法界、为元始天王入室弟子者。
初授“炼心”时,鹤臞子不信,以为炼丹必有秘传,屡屡问修命之法。吾唯紧扣“炼心”详解,至一年后,其修持有进、得其实益,方信吾非空言。仙家济度,先令人见长生不死之性,再修长生不死之命,此乃性命双修。
三载以来,鹤臞子录吾所言凡五万余言,欲公之天下,求序于吾。吾再申“炼心”之要——恐人视之过易、不肯信心。吾从无始劫来,于元始天王前发度人无量之愿,不敢诳语。鹤臞子问经名,吾曰:“炼心乃太上度人、唱明大道之要言,名《唱道真言》可也。”鹤臞子稽首称善。
第2章 题词:经之功德与授受戒律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含和保真,溥思宏化,监察万国,弭灾销劫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圣制。
此经之作,先言炼心,次言炼命。依此修持,可明心地、固命根,六贼自除、三尸自灭;道成之日,飞升上清,亿祖万宗升天,子孙永为仙家——实乃万真要路、莫大法门。
一、敬经之戒
1. 若有不肖之徒,狎侮圣言、展经不避妇人、藏经不于净室,护法诸神录其罪过,上告南北二斗,畀以非殃,死堕冥祸;唯待一人成道、斗府颁赦,方得超脱托生。
2. 开经前,须持斋守戒、结坛净室,焚十二种信香,礼诵摩利攴天斗姥天尊、北斗七真、南斗文昌等高真,历四十九日,方许阅视;不得赤身裸体、近污秽之物。
3. 经所在之处,仙真下观、神光氤氲,使人开通心地、涌发精神;若有触冒,仙真不来,恐外道邪魔侵扰。
二、传经之则
1. 经虽为鹤臞子而作,实可公诸人人——有缘得之者,修性则为圣,炼命则为仙。然“得人不传”与“非人妄传”,均遭天罚,授受之际须三思。
2. 传经贵得时、得人:当授立心正大、制行端方之士,考其先世无天嗔、无背弃君亲及不仁之术者;若为大贤,不必拘于先世;若中年悔过、心诚向道,亦许浣濯自新,以体太上慈悲。
三、持经之益
1. 恭敬不懈、至心受持者,吾必护念如保赤子,以神光灌顶,使其智慧日生、无有疑惑。
2. 持经者:在朝则急流勇退,在家则子孙贤肖、外侮不侵,在山则妖兽远遁,渡江河则龙神俯首,在市廛则人皆布施;水火刀兵不侵,修持时邪魔不扰,直至道成。
3. 吾言如如来不诳语——天地众生受此经者,若发勇猛精进心,必登莲花化生之果;道岸非遥,求仁即得,鸾舆麟辂刻日可期。
第二部分:核心理论——以心合道,解构丹道本质
第3章 读《清静经》:清静在心,炼心为炼丹之本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为扶桑救主、秉太乙乾纲,现千万亿化身、示圣真仙密谛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祯祥瑞应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赐箓。
读《清静经》,当行清静法——清静者,清静其心也。人之病根在妄念:妄念除后,尚有游思扰心,去游思之法唯在“内观”:始而有物,终至无物、无我;如澄水不澜、明月无影,非空而纤毫洞彻,本空而万象咸具。此际著脚不得、著想不得,洞朗玄寂,结丹之道备于此矣。
一、修心与积功:学道之基
1. 功行乃升仙之津,积功当自孝始:贫士虽难济施,然以言语诱善阻恶,即莫大阴功;诵《大洞经》、持斗姆咒,可超拔祖先、弘资冥福,亦是孝心。
2. 无益之书不读、无益之戏不为:有事则忠厚存心、利益民物,无事则清心静坐、诵经默朝,念念对越上真——上真如慈母护赤子,岂会轻弃诚心向道者?
3. 光阴弹指即过,圣人惜寸阴,我辈当惜分阴。立真志、做真学,久久不懈,灵光一透,仙岛天宫即在方寸之间——此路为升天之路,此门为入道之门,第一步不差,成仙作佛易如反掌。
二、炼心之法:动静兼修
1. 读经当句句玩味、言言解悟,以吾心合上真之心,自得忘言之妙。游思虽难除,然可“随起随灭、一刀截断”;静坐时不执守,若束缚过苦,反碍性体圆通、灵光透发,当潇洒旷荡,如太虚无累。
2. 日间应酬不可免,当“随时应付、过即不留”:喜怒哀乐如风雨雷电,天不能无,但非天之本体;心亦如是,应酬时湛然空寂、常惺惺存,方为要诀。
三、炼心与炼丹:性命之源
1. 炼丹必先炼心:炼心以去闲思妄想为要,此乃仙家祖祖相传之道。一念不起,则精为真精、气为真气、神为真神;以三者浑合为一,炼为黍米珠、阳神,仙道乃成。
2. 精气神三者,分则三、合则一:神气听命于精,人能完精则神旺气舒,再加调剂返还之功,灵胎可结、大丹可成。
3. 不先炼心而炼丹,犹鞭马奔而羁其足——炼心为成仙一半工夫:心灵则神清,神清则气凝,气凝则精固。丹经所谓筑基、药材、炉鼎等,皆从炼心上立名;若心源不澄、情欲缠绕,筑基必倾、药材必缺,阴阳不和、水火不睦,三尸六贼扰之,难成大丹。
4. 炼心乃彻始彻终之道:心地茅塞,虽得丹道亦是旁门,虽成顽仙不登玄籍。欲结圣胎,先登圆觉——调剂在升降,升降在静观:静中有动、动非妄动,观不执观、观中有觉,静观合一,则鼎虚药实、水刚火柔,与天地同玄化、日月同运转,从有入无为黍珠,从无入有为阳神,此乃形神俱化之时。
四、炼心之境:闻见与无闻见
1. 炼心有二:一为“炼闻见之心”——事至物来随感而应,如明镜宝珠照物,镜静常明、珠圆自皎,不因所照而变;二为“炼无闻无见之心”——寂寂反照、朗朗内观,无人我见、无有无见,如大觉如来照摄色声界。
2. 炼闻见之心在动处:虽处炎炎火炕,心自清凉如杨枝露水;炼无闻无见之心在静处:虽历万劫泡影,心自如如不动、慧性常空。二者实则一也,皆为炼心。
五、关键概念:意与玄关
1. 张紫阳“意为媒”说未畅,吾为足之:意生于心、成于性,真心生真性,真性生真意——此为“先天一意”。静坐时,心体洞然玄朗、无渣滓知识,即先天性体;从此空中落出真意,如太极孕阴阳、伏羲画两仪,为丹道运用之枢机。
2. 玄关一窍:非内非外,在“喜怒哀乐未发将发、未发忽发之际”——略先略后皆非,仅须臾瞬息。天地动、万物化,皆由玄关;人身玄关,在“万象咸寂、一念不成,忽有感而无不通、忽有觉而无不照”之时,感而思、觉而照则非。
3. 玄关为真心、真性、真精、真气、真神之“机括”,邵子“一阳初动处,万物未生时”即含玄关。人自出母胎,玄关闭而不通,唯静之又静、寂之又寂、玄之又玄、空之又空,方得此窍。明心见性、结胎炼丹,皆赖此窍;分身化气、千变万化,亦从此窍参得。
第4章 启曰:修持次第与火候真机
鹤臞子启曰:弟子以宿世因缘得遇圣师,然频年教授如伏枥之马,志在刍粟,性命之学未及望见,苦海深沉,惟师教之。
师曰:修持当从“可做之功”做起,一分耕耘一分根基——如造屋先固屋根、实四柱,方有重楼复阁;若徒妄想高堂,无异缘木求鱼。丹书可看,但不可按图索骥;静修入手,自会妙绪纷来、头头是道,非空空之知,实有真乐真受——一元常见、万象回春,非言语可形容。
一、修持之阶:下学上达
1. 吾教人从“下等工夫”做起——下学自然上达,所谓“下等”“上等”,终在“炼心”:去妄想除游思为下等,顷刻超圆悟为上等。古有先例,“彼丈夫也,我丈夫也”,然未做工夫者不可躁进,“先难后获”乃静修要诀。
2. 炼心要诀:静以养心、明以见性、慧以观神、定以长气、寡欲以生精、致虚以立意。静则无为心清,明则不昏性见,慧则能照神全,定则常存气舒,寡欲则一元固精,致虚则万缘空意实——此为要诀中之要诀。
3. 丹经名象(铅汞、日月、婴姹等)皆后人因义而立,核心不过“精气神”:宜升则升、宜降则降,静以守之、虚以合之,运意而无意、得心而无心,动为静中之动、静为动中之静——吃紧处在玄关一窍,见透捱定,大道无为至简,无足骇人。
二、火候之辨:勿泥成法
1. 张紫阳丹经“心为主、神为君、精气为从、意为媒”是要言,然“抽添换火十转之法”“日中十二时配分数”不可尽信——炼丹如炊饭,火急则焦、缓则生,贵“绵绵若存、惺惺常在”,何必立繁名、行岐途?
2. 吾教“静”“观”二字诀:观时主静、静时有观,炼丹之法备矣。人身脉络不同,火候难一概而论,当自历自验;强以一己之法律天下,乃胶柱鼓瑟。
3. 秋凉乃习静之佳时:诚心息缘,内魔清则外魔绝;诵《大洞经》则护法在侧,无惧外魔。然“自心业障”乃最大魔头——意念知识为魔兵,肝肾肺肠为魔窟,若心明性澄、志真愿大,虽十万魔军围绕,何惧之有?
三、问答释疑:静坐与元神
1. 问:静坐几时可见元神元气?
答:至无思无念时,真息绵绵,元神见而元气生。
问:神气有形乎?
答:清空一片,无形可见——其中“灵者为神,运者为气”。
问:无形何以结丹?
答:无中生有。
问:静坐几时能无思无念?
答:初学数刻后方能屏妄,习久则一饭顷可入无何有之乡。初学不仅坐时存心,操作经营时亦当护持坐中所得,定力易成、妙境易至,入定深则遍体融化,如岭云川月。
2. 问:弟子夙遭冥凶,幸遇圣师,望传灵丹秘旨!
答:吾向来详性略命,子心未慊在此。结丹始于炼心,炼心在于静观——静观至则大药生、三元见。安炉立鼎、巽风坤土,紫阳之说可听;火候运行则在身中血气:静时脉络间气自升自降,逆至泥丸、顺至绛宫,翕聚神房,与五行浑合,归于中黄脐内,“一点落黄庭”即此时。抽铅添汞,不过如此。
四、阳神与炼虚
1. 阳神脱胎先兆:光自脐轮外注,香自鼻口出;脱胎时金光四射、毛窍晶融,如日升于海、珠见于渊,香气满室,一声霹雳、金火交流,阳神出于泥丸。
2. 阳神之“清”与“浊”:平日心地虚明,则阳神为先天灵气,无思无为、遇境不染、收纵自如——入泥丸则身热、金光复出,返黄庭则如无不觉;若心地未澄,阳神带驳杂,见可惧则怖、见可欲则爱,恐入魔道,此身虽死,非真成仙。
3. 炼虚工夫:若心地未虚明而胎神已出,当“收住胎神”做炼虚——胸怀浩荡、妙至忘身,无我无人、无天无地,于清空混沌中见一点真阳,是我非我、是虚非虚,此乃“以阳神之虚合太虚之虚”,达“形神俱妙、与道合真”。
4. 炼虚与炼心:炼虚是炼心末后工夫——幻身有形故曰“炼心”,阳神无形故曰“炼虚”。炼心至“一无所有”,则身心化虚,无需再炼;若宿根未净,需九年温养,炼至一无所有。
5. 炼心为最上一乘:从此结胎为圣胎,出神为圣人,超出三界、与太虚常存——此乃西方古佛妙道。若但知炼命、不知炼性,所结乃凡胎、所出乃凡人,虽修亦难登仙,终需重做工夫,实如“补虚弱而不除风寒”,本末倒置。
第5章 太极:丹即太极,虚灵为体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为上清使相、元始分形,代代显灵、时时见化,居崆峒传杳冥诀、度函关修道德文,在世为帝王师、在天为神仙伯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赦罪赐福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赐箓。
一、太极之本质:混沌真一
1. 太极者,混沌以来一粒金丹也——生天生地后,太极未尝散:一变而为万,万具一太极;万化而为一,一仍一太极。大则包天地,小则入芥子;天地有形而太极无形,天地毁而太极不毁。
2. 丹者,“人中之太极”——一身可分万身,万身仍合一身,如太极之一而万、万而一。明此则可炼丹、可言阳神。
二、玄关与太极:有无之辨
1. 问:玄关一窍,“窍”字何解?
答:窍者“至虚”之义——物虚则易动,如井应呼、谷应风。人心无物则虚,至虚中偶有触动、机会相照,跃然一动,即灵光着落处,《易》“寂然不动,感而遂通”即此。
2. 问:太极生两仪,是有所蓄积乎?
答:气有蓄积,神无蓄积——机关一到,资始资生,间不容发。太极生天地,非太极“有意生”,乃天地得太极灵气,苍然为天、块然为地,太极未尝生灭。
3. 无极与太极:无极即太极,无可分也。无极是“○”,太极是“⊙”——因玄关一窍而有名分之别,实则一体。天地判而太极未尝判,太极包乎天地外、入乎万物中,合之天地同一太极,分之万物各一太极。阴阳是太极之用,非太极之体。
三、太极与神:先无后有
1. 问:前言玄关一动而无极太极分,似气在先;今言太极○是神,似神在先,何也?
答:太极以神生气,分之无可分——如空中有火,火性本空,既云空中有火,大地草木应烧;又云火性本空,则以空丽空,何著落?太极与阴阳亦如是:太极无阴无阳,而阴阳之元苞于其中,玄关一动则阴阳各判,如取火镜不见火,日中一照则焚艾,何分先后?
2. 神非内生非外入:若内生,则需先有太极待神生(太极无待);若外入,则太极无外(太极无外处)。神始于自然,太极即神、神即太极——一经思议诠解,便非太极,○即太极之义。
四、太极与丹:单者为一
1. 丹者,“单”也——惟道无对,故名丹。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,人得一以长生,“一”即“单”。太极生阴阳,然太极本无阴阳,惟“一”而已;两仪将判时方有阴阳,故炼丹需“反乎单”——致虚守寂则反单。
2. 太极之性:五行中惟金性最空、最动——空则能久,动则能灵。得道者证圆明妙觉,身见金色、头放金光;仙家结丹如紫金,阳神遍身紫磨金色,皆显太极金性。天一生水,水为金之子,故太极先具金性,方生水性;金畏火而实爱火——金长生于巳(火位),土中金需真火逼而显,如儿在母胎需灵机动而见三光,火为金之灵机。
五、意之妙用与阳神
1. 意非泛意(游思妄想),乃“的的确确从心所发,意发而心复空”,故“有意若无意”。阳生、采取、交会、送黄庭、阳神出、御风游帝乡,皆赖此意——意之为用大矣。
2. 阳神之“有无”:阳神可饮食言语,可谓“有”脏腑(若无则如傀儡,无主使);然阳神至虚无物,日行无影、入火不焦,可谓“无”脏腑(若有形质,何能变化无碍)。高上之士与道合真,道能变化万象,故阳神“有”;道无形无声,故阳神“无”——领会此原头,方不被幻形惑。
六、结丹之要:返虚
结丹之道在“一”,“一”即“虚”。吾与子谈道,只说一“虚”字:炼心是虚,用意是虚,采药是虚,结胎是虚,火候是虚,阳神是虚,炼虚是以虚还虚,玄关是以虚觉虚——千虚万虚,总是一虚。
此虚非空空之虚,乃实实之虚;非散散之虚,乃浑浑之虚。人身心本虚,却以根尘实之;神本虚,以思虑实之;精本虚,以淫欲实之;气本虚,以劳扰实之——身心为实所桎梏,如毛羽入水,不能飞扬。反虚之法:儒家曰“止”,道家曰“静”,释家曰“定”——若能当下证本来、片时超无漏,如疾风卷尘、太阳消雪,则结丹转盼间事。
第6章 炼丹:炼无为之丹,归性命之真
一、见如不见:全神安心
问:人之妄缘生于见,何以使见如不见?
答:全神安心,其要有三:
1. 未起知觉时涵养:如空中月澄净明洁,无渣滓、如如不动、了了常知,美色淫声同我性,物我不分,神常在心。
2. 将起知觉时惺惺:发皆中节,如琴上太和音应指而发,悠然领会而不著物,起而不起,神常在心。
3. 知觉交代时明辨:见得机微,如御车众马谐和、如一马一行,云行水流自然,不杂尘浑,流行无碍,神常在心。
“神与见离”:物触见而见不缘物,见触物而物不缘见,如镜照影,影无心入镜、镜无心触物;“见与神合”:无物无见而见性不灭,有见有物而见性不起,如琉璃中火照物而火在琉璃内——静照常明,真神自在。
二、炼心与炼丹:有无之妙
炼心者,炼其“所有之心”;炼丹者,炼其“本无之丹”——心有丹无,然中有妙理:
1. 心以神为君:神在心则丹为我有,神驰物则我不有心——我不有心则火炎汞竭,大药失一。大道贵无心,然“无中之有”为真有,炼心是炼“无中所有之心”。
2. 丹以精为主:精非交媾之精(杂欲火,水中带火,味咸无用),乃“元精”——清空一点、若有若无,结丹如赤条条孩子跳出,此孩子有形似而无形质,以本无之精炼本无之丹,养本无之孩子。
若神不守舍,则心“无”,孩子不灵;若精非元精,则精“浊”,孩子不育——故心要“有”(无中所有),丹要“无”(有中本无),有有无无乃化机,是为至道。
三、炼丹之境:无所事事
炼丹非“有事”,乃“无所事事”——至心斋坐忘,丹不必炼,乃善炼。世之附会者以炼丹为惊天动地事,反与丹远。道以自然为宗,太极生天地亦寻常平易,不知不觉、以虚化虚、以真合真。
人身自有太极:阳升为天,阴降为地,天地混沌仍为虚灵太极——不假思为,安坐一室,欲仁仁至,以自身所有为大丹,如富户取诸宫中而有余。自家见性、自家立命,丹道不过性命二字;今人弃性命而诿大数,可笑也!
佛经“不生不灭”,今人病在“生生太过”:妄想生妄尘,妄尘生妄境,妄境生妄业,转转相生——一念生灭即生死因,一相生灭即生死地,一物生灭即生死缘。人一日内生死轮回千百次,尚不知悟!太极生天地,然有“不随天地生”者(太极本体),故太极不灭;人能守此“不生不灭”之体,何惧生死?
四、炼虚与丹体
炼无可炼,以“炼虚成虚”为丹成——虚者无物,故从“无物处炼”,炼出“无物”,则丹在我矣。无上之道无可道,无上之丹无所为丹,执形象求之,背道远矣!
人身件件皆幻:手足、耳目、脏腑、情识,皆非“实有”,反为累——撤去幻形,寻“实有之本”(不生不灭之体),则长生、超脱、变化由我。
子不慕荣利、不贪酒色,乃入道根器;虽机缘未到、红尘缠绕,然“身在红尘、心空白浪”,以银瓶甘露灭火山烈焰,便是真学道、真炼丹。弥久弥笃,必有仙真下顾,授以灵文宝箓。
五、丹之“轻贱”与火候
炼丹者当“不把丹放在心上”——纵金丹被夺亦不介意,视若瓦砾,方是真炼。丹为虚无之体,有心执持则非丹:未炼如不欲炼,既炼如不曾有丹,升清虚、游碧落如见常境,方是豪杰襟怀、真仙种子,即孟子“不动心”。
火候要“平平常常、有心无心、勿忘勿助”,听其自然、水到渠成。分寸铢两之说,乃矜夸之辈迷乱学者,实误人——炼丹至庸至易,平淡无奇。
六、精气神与性命双修
1. 精气神名三实一:俗情未断则三者分头应事,斋居坐忘则三者合一。太上不言丹而言道,即为此——澄之则一,淆之则三,一者是神是精是气,囫囵太极、一粒金丹,动含一切、静照十方。
2. 性命双修:性命如连环,不可解。今人畏性功难,先从命宗下手,虽胎结神出,然尘根未涤、未超无漏,升腾必有滞碍;纵升半天,恐落下来,或历千百年仍堕——盖未晓“虚”字。先性后命者,心见真心、性见真性、神见真神、精见真精、气见真气,性命不分、一举两得,道成位为天官,超出三界。
七、佛道之异:舍利与金丹
1. 佛家舍利:佛家以见性为宗,遗下精气结为舍利——性(神)不生不灭,升于虚;命(精气)有形象,留于世。舍利光明隐见,因精气为灵物,身具五行故有五色。
2. 道家金丹:道家性命双修,将精气神浑合为珠,周天火候孕成阳神——神、精、气在其中,不可分。阳神轻如片云、娇如处女,与吾一般,能升沉变化、随意圆通。若修仙者坐化留舍利,必是详性略命,非真性命双修——真双修者骨血皆化、毛窍皆虚,血如白膏、体若纤云,贯通百体、照耀虚无,何有舍利?
八、阴尽阳生:去欲存真
炼丹者,阴尽则阳自见,阳壮则阴自销——七情六欲是阴根,拔去则真阳发露。阴重阳轻、阴浊阳清,轻清上升、重浊下降,故情欲炽者难冲举。
阴性寒、阳性热:一阳初动如大地回春,人机心内运则如三冬阳伏,毛窍干枯、肌肤皱裂;真阳在中则发白重黑、齿落复长、肤理融莹——人身与天时,异形同理。
凡人情欲未断,则精为阴精(阴火灼而泄,有质)、气为阴气(尸气凝滞,生疮疡)、神为阴神(被七情驱遣,阳不能胜阴);情欲断则精气神为先天之物,件件皆阳——孔子“道二,仁与不仁”,即此阴阳之别。
第三部分:实践进阶——从丹道工夫到形神俱妙
第7章 丹无所炼:以无为为宗,返本还虚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唱玄风于羲农黄唐,培道脉于虞夏商周,或隐清朝明堂、或显名山灵洞,神通莫测、变化无端,原天上岁星、作人间仙吏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逍遥观世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赐箓。
一、炼丹即炼虚:返本无之体
炼丹“无所炼”,炼其“所无”——无者虚也。心本虚,情识意知实之;炼心还本然之虚,则丹可成。
何以成丹?从无物中炼出一物:人未生时无五官四大,一念投胎则神、气、精具,十月成身,出胎后能出有入无、后天不老。若心地未虚,情识纷杂,则仍为人身;既有人身,岂能再增一身?故炼丹需将耳目鼻口、脏腑肢节还虚,如未托生、一无所有,惟一点神光炯炯,然后结胎,还出阳神——阳神虽有形象,到底元虚,故能不生不死、与道合真。
二、无为为宗:道之体用
学道以“无为”为宗——有为出于无为,则呼风唤雨、拔山断流亦属无为;不然,一举一动皆小家伎俩。炼丹是炼无为之丹,行法是行无为之法,诵经持咒亦复如是——无为是天体、道原,别寻枝节即旁门外道。
无为者道之体,丹者“无所为而为”:
1. 采阳于无:恍惚中元阳生,忌“动”——阳生时一意融结,静则生、动则歇(意止则神不续)。
2. 结胎于无:杳冥中灵胎成,忌“滞”——阴阳交会后,急以意送黍珠归黄庭、封固鼎内,滞则精老、遇火则躁,难成胎。
3. 用火于无:十月火候绵绵若存、惺惺常在,忌“暴”——纯火烹胎则坚刚不坏,若加意烹炼、躁急间断,即为暴火,难成阳神。
子虽以训诂自给,然明心见性“见在可为”——炼心为成仙一半工夫,先做一半,留待机缘;何必舍见在而忧无益?能寡欲则大本已得,再安神明、恬思虑、静中参悟,玄关自跃。
三、结胎与无思
结胎以“无所事事”为原——太极生天地自然而然,不知不觉、自自在在,若颠倒掀翻,则阴阳反覆、五行错杂,非道之体。人知太极生天地之故,则结丹时可“无所事为事”:阳升阴降如天地分,然天地分而太极不分,阴阳混合结为宝珠,浑浑沌沌仍是太极,此丹之胎之原。
火候到则阳神出——阳神是浑沌未凿之物,非四大五行所结(若然则为人身,有知巧而背道)。阳神即太极,虽有形象,实是太璞不雕、太淳不凿,知周万物、道济天下,无所不能。
四、丹祖与太虚
丹以太虚为祖——太虚生神,神生气,气生精。神、气、精同祖太虚,却件件不虚,是为悖道。反虚之道在“无思无为”:无为本于无思——人能静坐绝人事,然心内念头纷杂,仍非无思;子虽不能无思,然当绝“出位之思”(包括成仙作佛之希冀侥幸),做“本分思”(有益己之工夫、入圣之学),如舜居深山“与木石居、与鹿豕游”,心地光明、灵机迅速,方是真炼。
五、处境与立志
子处境寥落、儿女盈前,然“千磨万折之境”是成仙作佛之基——办一副有进无退的心肠,身可生死冻饿,而向道之心不落生死冻饿,立志如百炼之钢,天上高真必来照顾。
丹者,太初真元,今日始见得捉得——如淘土作丸,淘尽七情六欲渣滓,真元如秋月扬辉,再以升降和合,金丹团圆于中黄太乙宫,永不消失。
六、精气神与意
上药三品(神、气、精),神为母、精为祖——子从母、孙顾祖,故炼丹凝神则气精自随。采阳、交会、送黄庭、十月火候,皆赖“意”:后天之意谓之意,先天之意谓之神——神在则气从(气依神生息)。结胎时静则阳生、神安则元精吐华气生(气依神生);火候时内观反照,元神全注则五行朝元、胎息运转(气依神息)。神之为用大矣!
丹以气为母、神为父、精为子:气结丹,如母生子;神生气,如父传精于母;精养丹,如龙依水——三者需全,由全至圆,方许修道。精无阴阳,无欲则阳精(无形),有欲则阴精(有质)。
七、先天后天之丹
丹有先天、后天:
1. 先天之丹:太初无形之物结丹,以太乙祖气烹之——清虚洞玄、洪濛一气,道之体也。太古灵秀集,故多神奇圣;
2. 后天之丹:浊气浮、灵秀衰,故中古不及太古,难有刚健中正之德。
阳神即太极——生出天、地、日月、飞潜动植,皆此阳神。太极生万物,非阳神生阳神,故神仙变化莫测,实太极为之。
第8章 丹之君臣佐使:以虚统实,调和水火
一、丹象太极:虚实合一
问:丹何以象太极?
答:丹即太极——一粒黍珠造世界,阳神时时变化,人习焉不觉。人身心以上为乾、脐以下为坤,天地不交则卦否(万物不通、志不同),故有道之士以离火补坎阴、以坎水育离阳,卦为泰(天地交、志同)。
行此道在“恬心”:恬心则神安,神安则精气和,和至不可分,则丹本立;再以无中有、炼成有中无,金精木液战斗、鼓璈弹瑟,日月出脐下、风云起腋间,圆陀陀赤洒洒,仍是清虚洪濛太极——其中有天地日月、飞潜动植,灵机到则万籁齐鸣,即老子“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”。
二、顺道而为:逆炼顺成
丹以无为为之则灵,有为为之则未必灵——丹是天地自然之道,天地有阴阳水火、阖辟升降,道之所以为道;人身亦然,非强为,乃莫之为而为。
世之附会者以炼丹为“夺造化、泄天地秘”,实则“顺道而已”:阳生有候,顺候采之;火发有息,顺时用之;真汞生在中气(心为五脏中气),立志为帅,顺命行之。
炼精还气、炼气还神、炼神还虚,事事从逆;丹家作用,心心从顺、念念从顺——逆炼顺成,是为要诀。
三、反混沌:复太极之体
天地生生不已,元化泄而不还,天地且罢;人欲与道同尽,当“反阴阳于混沌之初”:始无为、终无思,则天清地宁,阴阳浑合为珠,收于玄玄一窍,颠之倒之、恍兮惚兮,一炉造化、万斛神光——此时天地罢而我不劳,天地散而我不分,与太虚同。
四、丹之君臣佐使:以虚统众
炼丹以“无为为君,有为为臣,水火为佐,意为使”:
1. 无为为君:上药三品皆无,七尺身空如水晶珠,不著一物,精气神打成一片、清空浩荡,丹本立。
2. 有为为臣:无中具万——无精实有精,无气实有气,无神实有神,如太古民风熙熙,礼乐政刑灿然具足。
3. 水火为佐:水火为药——水升火降,如王者均平政治,无轻重之患,玉烛调和、金瓯丰满,黍珠备万物、周四气,工夫十有六七。
4. 意为使:水升火降,皆赖“意”——意先无意、意后无意,惟中间真意,采阳、结胎、出神皆藉之,炼丹法尽。
五、丹之先天:道之体
丹是先天之物,非后天造作(后天即旁门外道)。丹即道,明自然之道则明自然之丹。太极生天地,阳升阴降,故炼丹当知“未有天地之先太极”——清虚无为之体,未有形声气数时,灵至神极者是太极。
人心是太极、丹之祖——凝心之灵气于丹宫,神气相依成形象,久则变化无方,与太极同无始终(非物故不灭)。虽有形象,实非物,可名道、名丹,直谓太极(道所从出)。
六、黄庭为鼎:命根之所在
人之生,脐为最先——脐带系胎根,通母腹,含真元、为真种。脐为一身之中(泥丸至涌泉、燕尾至外肾),如嵩高为天中、中原为地中,诸天拱、五方朝,得五行全、居百骸会,于此置鼎,不偏不倚,即紫阳“有形之中”“此窍非凡窍”,名黄庭(黄为中央色,庭为虚容象)。
“辟户为乾,阖户为坤”:辟者,交会后送黄庭,丹体至健(阳刚),鼎辟丹落,故乾;阖者,丹归鼎后用意封固(如阖户),安静为主(坤体),故坤。
七、五气与凝神
五气即五脏之气——在气穴流通五脏,肺为金、心为火、肝为木、脾为土、肾为水。平日气行五脏有衰旺,过则病、阏则生痈肿;息息归元后,气穴之气蓬勃,从尾闾透泥丸(与脑髓映)、下重楼(薰诸脏),结黍珠送黄庭,胎受五行全气,阳神与人身同。
五气需为先天之气,阳神方灵;若杂后天,恐不成胎、成而不灵。炼丹要在“凝神”——凝神于“生身受命之初”,于“真息归元之时”。气一日十二周天(如斗柄指辰),升则五脏气皆升,降则皆降,降后五气合一(丹经“金木并,性情一”)。真息归元时,离汞与五脏气同升,铅到神房则金生水、生木液,金公求雌、木母求雄,自然之理。
静功真境,身验胜笔传——禅家了悟见性,道家归元得命,见性知命、得命知性,性与命似有先后、实无先后,敏达者知之。
八、阳神分身与丹之形象
1. 阳神分身:阳神是一团真气,如火爆星飞,点点有火性;丹即太极,故能分百千万——分则为万,合则为一,灵通无二(无夹杂故),且至灵之物无微不彻,无散去之理(如铜山崩钟鸣、剑化龙复合)。
2. 丹之形象:交会后遍体融和,如暖春醒、胸境洞然——非精非气非神,是道是丹是太极,十月后即阳神。炼丹件件皆虚,黍珠是太虚体,参此则思过半。
3. 丹字之义:丹像身,一像脐(人脐为命根,结胎于脐,立命之所在),即伏羲一画(未八卦先有一画,如人未生先有脐)。
九、丹神与供养
丹有神,在通玄达妙之宫——得神则丹成,不得则难成。此神是丹祖,子发愿修道时,随斗罡真气降居心府,和会一身、清明心地、纯粹气质。
此神恶动好静、恶实好虚——静虚至则神自灵,显作用、管摄脏腑、攒簇五行、会合万象,如操楫随湾转岸。子功夫进一分,神引二分,直至圆满。供养此神,在“静”“虚”二字。
第9章 身外有身之后:委身与浑身,炼虚合道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尘劫护生慈父、万世文字宗师,金声玉振开正学、狮座莲台演教传,神化不可名言、变动略无端倪,似狂实圣、居时和清任间,虽暗必章、在进退荣辱外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多方设法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圣制。
一、身外有身之工夫:二途抉择
问:身外有身之后,还做甚么工夫?
答:有二途,听人自择:
1. 下士“委身而去”:阳神透顶后,逍遥太虚、飞腾万里,视幻躯如粪土,蜕骨荒岩、遗形远蹈,其事速。
2. 上士“浑身而去”:不求速效,阳神可出勿出、幻躯可弃勿弃,保守元灵、千烧万炼,忘神如太虚,以纯火烹之、与之俱化,其事迟。
炼虚是补炼心未至之功,此是补炼气未完之事——炼心至一无所有,脱胎后做此,简捷;先命后性者,末路恐只顾性、不顾命,具宿慧者可浑而一之。
二、化体与太虚:形神俱妙
真修之士神游太虚——太虚无所谓道,因人而名;人亦无所谓道,道而不道,乃有所谓道,实无所有。人以形象与虚隔,虽九窍流通,太虚亦逼窄——不宁则蕴情发欲,喜怒哀乐千态万状,灵光沉沦血肉,困苦无聊;死後犹迷,堕恶道,转生不已,解脱难矣。
仙家白日飞升,非凡体乃“化体”——与太虚无异,真火烹成、形质俱化,聚则为形、散则为气,聚散莫知其然。
三、炼丹无境:动静皆宜
真修之士,在名山灵洞与街头巷口,俱可炼丹——体热如火、心冷如冰、气行如泉、神静如岳,即是得道成仙。
炼形之法:虚身心、去作用,听天道自然运行,久则化、无质可寻。末学讥道家“拖尸带骨”,不知真修到形神俱化时,太虚惟见紫光玄气,明为日月、锐为雷电、鼓荡为风、润泽为雨,寻声救苦、无感不通,握大造枢机、为众生父母,光明俊伟——此士君子本分,大罗天非不可至,在自命如何。
四、道与丹:不离本心
太上度人以道,不以色;神仙度人以丹,不离道。小小羽流夸秘传,然以术度人,仅能延年却病,不能长生解脱。
丹经惟《参同契》当,余多真伪参半。修玄之士泥纸上陈言,欲夺造化,舍夜光璧而珍非珍,可悲!当修至道,以圣贤为宗师、以明心见性为准的——烦恼菩提非二境,天宫地窟在一心,用绵绵功、修踏实实,则在世为地行仙,上升为玉殿真官,子孙永处福地。
五、炼丹之要:静动之间
炼丹:静则无丹有丹,动则有丹无丹。少静片时,神谧气渊,神气相依后,以真心发真意,捣成玄华至宝藏丹田;时时内视、刻刻反观,泼天炉火、遍地黄金,斗罡转旋、阴阳颠倒。
功满道成,纯阳之气薰肌炼骨,法体温和、四季皆春;太阳在顶、有昼无夜,造化在身、有生无杀;分一为万、合万为一,是为真人,形神俱妙、与道合真。
六、仙家平常:庸德庸行
仙家作用非神奇,以平常道、行平常事、为平常人——孔子“庸德之行,庸言之谨”,天上神仙即世间庸人。吾教子皆平常语,率此而行,仙路可登、仙阶可跻、仙官可做、仙禄可赏,乘云跨鹤非怪,乃士君子必由之路、儒者家风。
太上教人以养性为至、复命次之——真常之体旷劫常圆,阎罗无从下手;炼命火候到,浑身飞去、遨游太清。炼性先留“主人”(心),不向外驰;炼形是“主人”修屋,孰轻孰重、孰先孰后,不待言明。
静坐时心悬太虚,气息调和后收摄内照,空空无有,自证妙觉——十方世界入觉而无觉,觉性不生不灭,是为真觉。本来空灵至圆至妙,小则毫毛、大则须弥,有则分万、无则合一,无所不为。
七、在家与出家:忙里偷闲
在家与出家不同:出家见仙典居山房,日动亦日静;在家劳苦营生、奔波应事,日静亦日动。若非忙里偷闲、闹中求空,则性不归命、命不合性,虽任运腾腾,难求真息归元、元神露体、黄芽遍地、白雪漫空。
子发愿入玄门,当做实工夫:勘验根尘是否净尽、心体是否圆明,方寸七尺内是否如水晶塔、琉璃瓶;再静中求静、志上加志,卧绳床坐蒲席,有见若无见、有闻若无闻,摸索玄关、置鼎炉、采真气,勿助勿忘、日增月长,如珠蕴光华、璞显精华,十月婴儿透胎,仗元阳撞天门——此豪杰大丈夫事。
八、丹法名相:圣贤苦心
问:采取填补抽添等法,需次第遵行否?
答:此是圣贤救世苦心,不得已立名色——上知之士一朝悟大乘,行住坐卧中空所有、时时反照,半年十月火候到,性月当空、元神出现,故圣贤又教“炼神还虚”,此妙论。
然人习静久,周身气循环升降,应周天度数,如潮汹涌、穿筋涤髓,圣贤恐学人惊恐发狂,故立诸名色,使临事从容——实言炼丹之要不在此,子当知。
九、立志与信师:大勇大愿
人人说炼丹炼铅,然真丹非铅作——寻己丹头,方知丹经千错万错,需检无文字处。
子心多惧,因求道不切、见性不真、信我不笃——立誓求道,便做见性工夫,师传一句信一句。性是己性、命是己命,天赋之,魔不能夺;学道者无俱舍,视身尚幻,刀锯鼎镬能害身、不能坏虚明体——今生若为魔杀,此体金坚火烈,再托人身必还成仙愿。
上界圣贤爱嗣法弟子如珍玉,初发念便列姓名于天府,日日察功过——志真念确,圣贤喜而护持,如慈母护赤子,岂容魔扰?子当鼓大勇、立大誓,做顶天立地丈夫、旋乾转坤豪杰,纵使身陷魔巢,亦凭性灵放大光明,使魔遁鬼潜。
十、得道之乐与行止
学道之士闭口息、开口笑,和乐之极、动与天俱,日日春风、时时明月,故可合高真、为仙侣。
男子以天地为庐、湖海为襟,云踪缥缈——庞居士一门修道,张志和浮家泛宅,高风可追。得道者到处亨衢,逢山为宅,老子驾青牛西去,达摩舍天竺东来,妻子非累,随身本事是行粮。
第10章 三士身言术:上士体道,中士索言,下士求术
一、上士炼心:自悟真机
上古修道者,炼得心灵,妙理自心源悟出,亲切无魔;后世之士忘此,从师讨肯綮,又遇瞎眼师家传小家工诀,以讹传讹,求登真入圣难矣!
真仙教人,只传“炼心口诀”,使人一步一进,从心坎流出;上根者豁然悟大乘,举头天宫、山河黄金、仙侣往来,形神俱妙时,身心俱忘,师传如土块——此非诳语,惟上根信之。
子根器好,然习气重,当扫“惩忿窒欲”,和处众、宽乐群、寡言养德、常定安心,恶习尽涤,便是在世仙人。
天上神仙喜交益友,若子虚心实腹、志同道合,必飞来为莫逆,保子丹成、携手同登——求仙不外求,在校勘己心;道不可言求知取,需随事证盟勘验,积功行,天神从之,丹成法灵。
二、三士之别:体道、索言、求术
上士学道,体之于身;中士学道,索之于言;下士学道,求之于术——学者多而成者少,因道在迩而求诸远。
子绝荣华、甘穷饿,有志然未做实工夫——孔子“攻其恶,无攻人之恶”是实功:恶见于事易见,匿于心难修,故时时勘合隐微,邪念登时销殒如锄草,正念扩而充之如孟子“达不忍至忍、达不为至为”,仁义充心、畅四肢、发事业,此即真仙活菩萨。
吾与子言丹言道深切,子若舍实功希玄渺,是走岐路,与道仙远,非吾度子初心。
三、顺境炼心:极乐在苦
修真之士,越遇难境,越降心抑气、怡然顺之——山阿水滨、茅龛容膝、一瓢一笠、风雨萧萧、烟火不举,道人破衲蒲团、结跏瞑坐,与冻鹤寒猿为群,庸夫以为苦,吾以为极乐国土、清静海。
子有蔬食布衣、藤床絮被,无俗情世纷,此小小地仙福,当知足。
炼命虽授口诀,尚待仙缘,自有接引——天高听卑,不放子独做一半,子当书诸心。
四、阴神阳神:邪正之辨
问:阳神阴神之分?
答:阴阳本无分,阴未尽而出神太早,为阴神——出时或眼见白光(从眼出)、耳闻音声(从耳出),因阳气未壮,不能破天关、旁趋别径。
阴神之限:可逍遥游走,然能成形不能分形、能言语不能饮食、能游人间不能飞腾,盛夏畏日,带仙风未离鬼趣,不能形神俱妙。
问:阴神可炼为阳神否?
答:可——如陶人碎渗漏之器,重铸新器。阴神既出,不甘小成,可粉碎原形,入金鼎玉炉重炼,火候到则阴尽阳复、真人显象。
问:何能粉碎阴神?
答:忘其身、虚其心,空洞无物,则换凡胎为灵胎、变俗人为真人。
五、包容之量:不避尘俗
古人随遇而安,毒蛇猛兽可同居,况同类?子欲择地,因学问浅、无主张包容涵养,见俗子俗语则气动——具此胸襟,何适可?
有度量学问者,逆来顺受、嗔至喜当,如幽兰生萧艾而芬芳自吐、鹤立鸡鹜而仪度凌霄。古之得道者,入魔宫为眷属,以德薰陶,魔王稽首——凶魔可化,何患于人?
子欲修道全真,却与妇人争短长,可丑;结坛是末务,方寸有灵坛——扫空宿垢,以先天火焚信香,吾必降此传秘法,外此何求?
六、静中景象:识神伎俩
问:静中何以多景象?
答:动生“景”(妄念攀缘,海市蜃楼,一念觉照即消),静生“象”(初学静,识神闲而作孽,神头鬼面,一心不慕即消)——景象俱是识神伎俩。
动中之景更可骇:日用动缘中,若慧镜高悬、智珠朗耀,随起随觉、随觉随灭、一灭永息,则识神从动中灭,静来无象;无人无我、廓然大公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是为道。
七、生死之根:一念尔我
太上忘情,忘其为情——人以尔我见生情,情生境生,境生妄生,妄生幻出空中楼阁,人生死于此。
一念尔我动,灵光在太虚中打动,如种子萌芽,生死念起;业缘结、无明火起,堕入腹中,六根作用,昏如醉汉——修真者照破幻妄,从假觅真、情中见性,如大梦惊醒、灵明湛然,业缘断、生死路绝,如海底翻身、透出头来,彼岸非遥。
天下人迷真逐妄,难得梦中惊觉;纵觉,又不遇明师,盲修瞎炼,终无成——豪杰当自主张,为天地自在人。
八、长生之误:真元为体
修玄者数千家,由术进者十去九,仅余一分修三元五气,亦难明道通玄——皆由“长生”之说误:未识长生之体,先窥长生之用,坎离水火之说纷然,以贪妄心求成,半途废者多;即成,亦仅延寿数百千载,终有尽,犹傲然托大道,可羞!
长生之体,是吾身真元妙体——无生死,四大五蕴有生死。得此真元,便是无上灵丹,以五载十年火候,养至神至圣仙胎,销尽宿习——炼丹实为养心,此太上要旨,吾今点破,使学炼丹者觉醒。
九、性命不二:性体命根
性命之学,是一非二——见真真性体,即立真真命根;十月胎全、阳神透顶,是了命工夫,实是完性分内事,岂有分?
修持之要,千圣万真总归寂灭——不寂灭不能度劫。仙佛之分在炼性炼气:佛家重炼性,灵光独耀、迥脱根尘,是性长生;仙家重炼气,淘纯阳体、造金光法界,是气长生。
究竟根源,气亦是性、长生亦是寂灭——仙家所炼气,超五行外,是元始灵光、太和至真,实无有物,故无劫可度。世人以仙人为享福,不知有福则有罪、有快活则有愁苦,与贪嗔痴同,去道远矣。
第11章 见心及阴神:明心见性,辨明阴神
南极天宫青华上帝,分木公始气、为金母邻家,游戏瀚海滨、安神昆仑顶,救众生水火刀兵劫、制众魔阳九百六灾,忽化人间神圣、旋归天上祥光,金炉炼造物丹、玉碣刊长生句,荡荡无名、巍巍至德,大悲大愿,至圣至仁,默回潜运,度人无量天尊,无上道祖仙师赐箓。
一、见心之法:静定中讨
问:如何见心?
答:于静定中讨——万缘放下,如皎日当空无翳,一知不起、一觉不生,从此有知有觉,便是真元心体。若认无知无觉为心,是顽空;认有知有觉为心,是前尘妄想,均失。
于无知无觉时寻有知有觉处,即太极开基。
问:知觉未起时,心在何处?
答:孟子“天下之言性也,则故而已矣。故者以利为本”——静坐至如如不动,忽有人呼子名,子必跃然应“在”,此应者便是真元心体。知觉不起时,心自在;《易》“寂然不动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”,即此。
二、知觉纷起:心体不生灭
问:知觉纷起时,心之真体何在?
答:静坐时物感心淆,忽有人呼子名,子必跃然应“在”——应声时,杂尘尽丢、纠缠尽消,灵明体凭空提出。由此知:知觉不起,心不与境俱灭;知觉纷起,心不与境俱生——此为不生不灭。
子若豁然悟此,可了当生死:父母未生前原是此心,父母既生后,此心在三千大千世界。
或问:未生前呼子,子可应否?
答:吾尚无形,子呼谁?呼空则应责空,空无应则“不应”是“空应”,吾何尝不应?
或问:既生后心在三千大千,呼子何以独子应?
答:三千大千俱应——若执吾应,必吾外无复声。一木之火即木木之火,一火之性即火火之性,漫天亘古同一火性;吾之一应,即三千大千俱应,毋以形求,形求则窒。
三、喜怒哀乐:心体本空
问:心体本空,喜怒哀乐从何来?若本无,何以感境而动?若能感,何以谓空?
答:喜怒哀乐,非境不生——是“遇境而动之心”,非心体本有。若心体本有,当不见喜而喜、不见怒而怒,无故喜怒者,人必笑为痴魔,故心体本无喜怒哀乐。
人必见可喜而喜、见可怒而怒,有所见而后应,是遇境而动。
问:《中庸》“发而皆中节谓之和”,若心本无,何以发而中节?
答:心是灵物,遇境即发,自然中节、不假安排,故谓之和。《易》“寂然不动(未发之中),感而遂通(中节之和)”,下一“感”字最妙——感而后发,知心体本无喜怒哀乐。
四、真心与妄心:圆满之辨
问:乍见孺子入井,怵惕恻隐随发(孟子谓仁之端);见财起盗、见色生淫,亦随境发,何分辨?
答:念头发得“十分圆满”,便是真心;稍有未慊,即是妄心。
- 乍见孺子入井,怵惕恻隐切实淋漓,如夏日秋阳、悲风苦雨,与大菩萨慈悲无二,是真心;
- 见财起盗、见色生淫,虽随境发,然自知“不好”,欲做不敢、欲舍不舍,未得圆满,是妄心——悔悟时妄心消,真心显,可登莲花宝座说法,灵光照三千大千。
孟子言性善,即此真心圆满之理。
五、仁义礼智:气化与心体
问:喜怒哀乐是外境入感,怵惕恻隐是仁之端,然则仁义礼智是遇境而动,本非心有,何以孟子“仁义礼智根于心”?
答:儒家言性,以用穷理推本,故曰“根于心”;若论心体,寂然不动如太虚,岂有仁义礼智?
天地生物是仁、四时代谢是义、往来有序是礼、分别万物是智——此是“气化流行于太虚”,非太虚本体。当气化未有之先,太虚依然空寂,故仁义礼智非心体本有。
“根心”之论,是太极以来大化趋生,生即仁,有仁则有义礼智,人心象之,有感即发,故曰根心;若穷至百尺竿头,心字尚说不得,何况仁义礼智?
儒家谈心性,说后半段;道家谈,从前半段(静极而动之先、动极而静之后)说起——伏羲、神农等圣人亦言,人不察耳。
六、空之妙用:无隔无分
道家谓虚,佛家谓空——空能无所不见闻:人有形体隔,故不知彼此念;空无隔,无量无边,人发一念,空皆知之。《书》“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”,天知以天空;儒家慎独,畏空(空知隐微);君子见小人肺肝,以君子心空。
问:吾心之空与太虚之空,有大小不同,何以无所不见闻?
答:凡物有二,惟空无二——若吾心空与太虚空不同,则瓮中空、屋上空、庭上空各不同,世界有百千万亿空,不可比类。
空无形象、无边际、无断隔、无分别,浩浩荡荡一团太空,灵光联络贯注——毫毛之细、蝇蚋之声,空能见闻,如人身血脉流通、虱嘬蚊钻无不觉。
子能遣有还无、一空性海,则吾心空与太虚空,如野火照家灯,是一非二;说有二空,定是非空。
七、道之常体:不变不易
道者“一”也,不变而至常——太极既判,起初是此时、此物,到底是此时、此物;一世界至十万世界,皆是此时、此物,未尝少变失常,此为道。
人之心体,原不变有常,变而不常者是妄想杂尘,非心。若心有离合久暂,则天道亦当如是——知天道,则知人心。
人终身为妄想杂尘迷,未尝有一刻真心;能见一刻真心,则终身万劫皆是此心,生死路绝。
妄想杂尘无一刻断,如瓜蔓葛藤,枝上抽枝、节上生节,故三涂八难去而复来,竟作熟游——万劫茫茫,可痛哭!
子好道,当培养灵根、宏修德行,见此一刻真心,则生死路绝;引而伸之,飞升高朗易如反掌。
八、人之灵秀:成仙入圣
道生天生地生人生物,人为最灵——成仙入圣惟人是赖,参天赞地惟人是为,人可与天地并。
修玄之士,听诸天亦操诸己——天人交让,然宇宙罕见撑天撑地之人,故人虽众,而成人者少。
有志之士,当于方寸中做旷古无二事业,使天清地宁、人物生成——此非凡夫不能为,仙圣亦凡夫做。
世人枉费光阴于吟诗作赋、描山画水,不知天地少此不足重;当做“天地少不得之事”(成仙入圣、度人济世),本领前程如寒思衣、渴思浆,睡里梦里不放。
法身见在,法界非遥——一呼一吸通气机,一动一静同造化,回阴阳于一壶、罗日月于半黍,心包元化、气运洪钧,上朝苍昊、下扫幽阴,回风混合、百日功灵,天仙地仙同登大愿,广度众生。
《易》“大人与天地合德、与日月合明、与四时合序、与鬼神合吉凶,先天而天弗违,后天而奉天时”,此之谓也。
第12章 虚空道一:以虚合道,至简至真
一、修身即修道:孝弟忠信/道无分别:形异心同
大道如布帛菽粟,一日不得则饥寒切身,一日不由道则堕入禽兽——披毛戴角者,虽与吾分形异体,揆之方寸之间,其“性”与吾同源:彼之今日,或为吾之将来;吾之今日,亦为彼之曩昔。若迷而不悟,流转三途,与禽兽何异?
《大洞经》文古奥莫测,然“行持圆满、心地灵通”则登时解悟——知之非难,行之非易。子欲酬愿,需彻始彻终、数年如一日,何难直证真宗、修无上道?《中庸》“至诚之道,可以前知”,诵经入贯,先在“诚”字;反身而诚,乐莫大焉,此际万物皆备于我。
人身本含万物,不诚则生妄缘——三尸六贼随意见著,造出海市蜃楼、千态万状,心如工伎儿,为尸贼所役。诚则实,实则真,真则真神发见:敬心所结,端拱无为,玉容金质、星罗棋布,心空如镜、一尘不染,是为“清净法身”;既有法身,必登法界。
今之世人多厌闻“意诚心正”,误以为黄老之学不由名教、崇尚简略——不知正心诚意,方是修真切实工夫。谒天君、蹈仙境,总不脱此二字;骄气惰容是害道之贼,学者当远之如仇、克之如鬼,方许为玄门弟子。
二、修持次第:先性后命
升仙之子,始而从事于“性心”,继而从事于“鼎炉”——事有始末,不容倒置;理有轻重,毋可混淆。子能先做圣贤,何患不为仙佛?元始天王亦是人做,孟子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,信然也。
人率谓元始天王是“先天至尊”,吾试问:天下何人是“后天”而来?“清虚玄朗”便是先天,“昏愚鄙浊”便是后天——人有先后天之分,心无先后天之别。上天不限人以资格,为圣为凡,全在自行卜度,毋自贰其心。
古往今来,唯有两条大路:为圣则仙,处天宫与元始天王从容谈论;为凡则鬼,居地狱与阎罗老子时刻追随。天堂地狱之判,只在一心:上天有路直达宸居,入地有路直通鬼窟。孔子“君子上达,小人下达”,《书》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——几微之间,间不容发,思之岂能不悚然?
三、玄关与心体:未发之中
《中庸》“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”,太极浑涵万象,从至中之处,一点灵机生天生地、包络二仪,万物各得其中——由此可悟“人心之中”:人心虚而最灵,不偏不倚,静时求至中之体、动时求至中之用,皆自在也。
天无为而神行其间,人无为而神守其舍——荡荡浩浩,与太虚同虚,非造物者可驱役。天地间阴阳五行结为物,是为鬼神;人一念初动,便落阴界,鬼神知之,乘此机关驱入血海。故学道之士拔出生死之根,不过拔出“此一念”耳——一念不动,鬼神无可驱之由。
古佛如来经千万劫,天魔外道从之如云,然伺其念头动处而不可得,故能长保法身、永处法界。今人一饭之顷、日不移晷,情见意识无数纷来,犹云学道,吾未之闻也!古佛与人同著衣吃饭,无念不动却实无一念可动,无一时不动念却实无一时动念——孔子“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”,正是此境。
四、炼丹归心:舍本无末
学道莫先炼心,使心体虚圆如一粒黍珠——此便是极妙神丹,不生不死、永远逍遥,为仙为佛不过如是,何需他求?
今人多“不求道而求丹,不言心性而言水火”,实乃舍本逐末。上古圣人著书立说,未尝著一“丹”字;丹之说起于汉代,盖上界高真悯众生陷溺,以炼丹为“方便”,引而掖之于道。后世遂分性命两宗,然若不能炼心,徒从事于阴阳离坎之术,虽至弥勒下生,究难成就。
大丹无形无声、至灵至妙,若以秽恶之心为贮丹之器,以七情六欲之身为鼎炉,有是理乎?淫心才举,真气分崩;欲以浊身炼清丹,犹以粪壤种芝兰,终无所得。故炼丹之要,“炼心”二字尽之。
五、虚为道本:无生无灭
大道之要,尽于一“虚”——虚之一字,万法赅焉。从虚而有,斯为真有;从虚而实,斯为真实。元始天王宝号“虚无自然”,虽万圣万真,不能出此四字。
物之所以有生死,以其未能虚无:天有阴阳五行,则天不虚;地有刚柔燥湿,则地不虚——故天地不能逃生死,况于人哉?试观鬼神:看似虚矣,然生前未修道,形骸脱去后,七情六欲仍与一灵牵染,流落幽冥、沦于鬼趣,虽具聪明正直,亦难浑化,为灵为爽,总属孽因。
惟得道之士,念念合虚、心心无著,培养灵元如龙抱珠,真光透发与天真法界合而成章——如是而不飞升碧落,无是理也!世之修道者多,得要者少,皆因立志“务成仙”,却怀妄念贪仙家受用,反将“性命根本”置之不问。太上万劫一心、心心不乱,虽司造化而道妙自然,未尝凭空造事;以虚应虚,化理章章,自有人世至今,如一日也。
六、仙之等第:以德为基
天有高下,仙有圣凡,等第不同,在人之道德——无道德不修而望成仙,犹缘木求鱼。丹之一字,理甚微,需得真师真诀;既遇真师、得真诀,亦需死心蹋地、杜绝尘缘,以明心见性为第一乘工夫,以坎离水火为第二乘事业,以分身炼形为第三乘究竟。
至其飞升,必待“三千功、八百行”圆满之后——非浅躁之辈可侥幸。故修真之士当预培灵元、扶植善本:言不轻发,目不邪视,耳不乱听,事不妄为,凝道于身,自问可对真无愧,然后安炉置鼎、引铅炼汞,则天神相之、魔不敢侵,九代祖翁咸超仙界。
今人多以粗鄙陋劣之躯,希图登仙入圣——玉殿真官岂同人间富贵,可智取而力求?人患不能修道,何患不能成仙?孔子“道不远人”,子臣弟友是神仙最上法门,无数高真俱从此入,断无泛求。
七、学道三戒:初心、中心、末后心
学道之士有“三心”,亦为“三孽”,当戒之:
1. 初心之孽:发愿时起“痴愿”——妄想成仙后享天宫富贵,以贪念为基,道根已坏;
2. 中心之孽:修持中“半途变法”——不能从一条大路走到底,行一法未几又换一法,弃故求新、欲速不达,终无定见;
3. 末后之孽:功成时“生欢喜心”——云生足下、顶有圆光,便自满自得,径入魔道,数年辛苦一朝弃之,最为可惜。
八、大定境界:与道合一
学道之士当修“大定”——定时固定,不定时亦定:浮云出岫本无意,流水辞源非有心;行住坐卧如羽在空,随机逐缘,不著一毫芥蒂。
- 受人礼拜不以为荣,受人骂殴不以为辱;
- 膏粱在前无贪念,糟糠在御无厌心;
- 见轩冕守平常礼数,遇乞丐视如六亲。
修至此境,便是有道德的大人——上帝叹赏,诸圣以为不可及,若不得飞升云路、上朝玉京,吾未之见也!
九、学道之本:济世度人
学道之士,何所为而为之?非为长生不死,非为文章事业——惟“一无所为”,而后可称学道。老子“无用者用之本,无为者为之基”,明乎此方可言道。
天上神仙日日在尘劳中来往,慈悲救苦,比世间闲汉更劳碌忧勤——千辛万苦度得一二人,于世道无裨,然圣贤之心“无尽”:世界有尽,圣贤之心无尽;日月有穷,圣贤之心无穷。故登仙入圣时,当挑乾坤重担,直至大地众生各得解脱,方肯放下——《书》“一夫不获,是予之辜”,圣贤之心旷劫如一日。
真心学道者,以济世度人为本分:见众生受苦如己亲尝,见众生痴迷如己陷溺,千方百计化诲,愿其同到清净无为仙境——此念头、此根本,与天覆地载、日光月明同体合德,修持时自会众圣来现、诸神拱侍,盖因“志同、愿同、道同”,千人万人唯一人也。
十、根器与修持:三种来源
修真之士,根器有三源,均可成仙:
1. 从天来或从蓬莱三岛来:大根大器,道念一发,天神随即照顾——如朝官暂居林下,僚友显贵多,荐举还朝易;
2. 从人间智慧福德来:需勉励清修五至十年,方感格天心、仙真降鉴——如单寒之士,非自振拔无人汲引,较上种难,然成功则一。
切忌以凉德薄才希图大道——如井底之蛙仰盼云霄,终难自致;即得真传,不思积功累行,真仙不到、凶魔必来,徒害自身,深可惜也!
十一、根器辨识:三等之分
1. 上等根器:修持时心地灵通,宿解纷纷、妙悟不绝——有圣贤空中指点、暗里护持;
2. 中等根器:自用苦功,多历岁月,一分耕耘一分收获——如《中庸》“人一能之,己百之;人十能之,己千之”,苦心终会感仙真慈悲;
3. 下等根器:心虽慕道,作辍靡恒——在家恋妻子,在外溺交游,性不耐静、念与道违,虽圣贤与居,亦无可奈何,一失人身,难乎难矣!
十二、经之功德与惩戒
此经所在,祥光紫气上冲云霄,诸天生喜,众圣来观,功德无边,不可思议。
若有不肖之徒,本昧玄修、妄加诋毁,当有飞天神王击其本身、旁及眷属:生罹奇疾,死堕酆都,万劫茫茫,虽悔何及——可不慎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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